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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玫瑰的记忆

野玫瑰的记忆

发布时间:2013-05-10 阅读次数:0 【字体:

发布时间:2013-05-10

    在野外闲玩,几株路边风中摇曳的野玫瑰触动了我。那飘弥的馨香,单薄素洁的花瓣,隐隐惹起我幽思淡淡,一时间梦回多年,直抵儿时的记忆。
    天下花品繁多,美者众众。往此纵横,多年以后,终是发现,那枝蔓横生、通体是刺的野玫瑰,才是我无悔地钟爱。
    儿时是在一所叫丹霞的小学里就读,学校是由丹霞道观改建的。丹霞道观历史悠久,最少可以上溯到明朝,一块来自明朝的重建功德碑可以佐证。学校的环境幽美,左依青龙右伏白虎,校后玄武高地是幽深的竹林和田地,校前朱雀地是大片低洼的稻田。出了校门的甬道两旁是两排挺立的柏树和杂环相生的野玫瑰,这大概是学校当时最大的花带,也是我童年的乐园。
    学校当时管理是极其松散的,饭后就是练练字、读读书,几乎不存在老师的督促,我们甚至可以预备后到校,只要上课不迟到就可以。那时,我就是一个上课经常迟到的学生,倒不全是因为贪玩,多是由于妈妈太忙,一边教学一边家务农活一起干,中午回家还要加工下地干活,所以下午迟到是常有的事,还好上午我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样,去得早一些。
    春天的时候,是小朋友们最快乐的时候。甬道两旁的野玫瑰花开了,蜂飞蝶舞,我们在饭后和下课都会三五成群地拥在这里,闻花香、看蜂蝶,还可以追着捉蝴蝶的,不怕蛰的还敢捉蜜蜂。胆大的同学们,总是用两个手指去捏蜜蜂的翅膀,一逮一个准。不过那时,我是不敢用手去捏的,因为怕蛰到自己。还有一些同学,事先准备个透明的玻璃瓶子,把捉到的蜜蜂放进去,看它们在里面乱飞乱撞,后来想起,那时真有点恶作剧了。
    更开心的是,我们可以随意摘采那些花朵。后来很久都不明白,那时的老师们为什么对我们的行为不睬不问。如果是现在肯定是不行了,至少要在那儿挂个“爱护花草是美德”、“花草亦有情”之类的牌子的,说不定还得批评处分呢。可以忍受的是,当时学生们倒是还有一定的自我管理能力,高年级的学生是不充许低年级学生采摘的,人人自发的监管,估计比老师说教还有效。不过,高年级学生  一个个却是个十足的“采花贼”,这种“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”的做法,让低年级学生敢怒而不敢言。
    当时,我也是从不敢采摘到随意采摘过渡而来的。我们每每采摘后,都不会随意丢弃,还别出心裁地把每小束花朵插在装有水的墨水瓶里养着,班里几乎每人课桌上都有,整个教室里都弥漫着花的清香,老师来上课的时候也当作什么也没看见,于是又助长了大家胡乱采摘的兴致。还有一些异想天开的家伙,把花朵插在装有红墨水的瓶里,接着忽然有同学指着花朵尖叫起来,“这花儿怎么这么红?”大家便拥挤过来看好奇,平时喜欢侃侃而谈的学生便跳出来,有理没理地解释一番,听得大家一愣一愣地,不过最后我们还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。
    然后,就是上学再上学,最后又回到学校教学。走去还来之后,却很少见到那种曾给过我不少乐趣的野玫瑰了。更令人悲伤的是,在我上中学期间,学校被弃了,那些花也被铲除了;而后,在岁月的侵蚀和遗忘里,学校也仅剩下残垣断壁。现在,每每从学校经过,心底涌动的无助伤感,总是能迸发出多年前凌乱的记忆。
    记得刚上班那年,我从别处讨得了野玫瑰的几节根枝,回家扦插在家门前的路边。梦想它可以象竹子一样繁育一大片,可是因为疏于管 理,后来都没能成活,为此还懊丧好久呢。后来,我在网上查阅,才知道这种原生长在我国北部、朝鲜、日本、俄罗斯的远东地区的植物,是国家二级频危保护植物。由于气候土质的原因,自身种子的缺陷和根系的不发达,还有人类活动的干扰,这类植物的生存空间逐步缩小。怪不得一些朋友叹言,现在难以觅见纯种的野玫瑰,我们能看到的多是嫁接的月季玫瑰。
    谁会和我一样喜欢这种寂寂无名的花呢?我时常在想,既没有月季花漂亮,也没有玫瑰花高贵,如果没有一份独特的感情,是很难对它情有独钟的。正在徘徊之际,一位志趣相投的朋友进入了我的视线,虽然他不是单恋一枝,但是自己雅兴养种的盆栽野玫瑰,让我似乎发现了知音。他甚至可以在上班时,观赏路边的野玫瑰。更不可思议的是,我们竟可以悉数共同的花言花语。因此随之,又引发了我好奇地猜想,难道我们有相似的经历?
    虽然野玫瑰有不菲的经济价值和药用价值,却因为生存能力,最终又被自然选择抛弃,但是如若落地生根,定会顽强不息,周而复始地兀自开放,无怨无悔地迎面风雨。如此,也正是它从我遥远的记忆深处归来的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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