菊潭文学
阅读梅与雪的世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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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13-04-12
雪
落雪了。
冰清玉洁的身姿,优雅,轻盈,一种翩跹之美。
雪花,一朵朵,一片片,以抒情而诗意的舞姿清纯又脱俗的气质,带着陌生且熟悉的记忆,飘飘洒洒,从我们仰望的天空,心领神会般的不期而至。
这是刚入冬的第一场大雪。
早晨起来,雪,覆盖了一切,改变了一切――从门前的台阶、屋宇、树林,到通向远方迷迷的路阡。斑驳的大地一点点改变,变得浅灰、浅白、直白。许多颜色从眼前消失。比如屋顶的青灰,草萍的苍黄,树木的干褐,空气的混沌,嘈杂的声音,让人眼花乱的色彩,还有更加杂乱难以预料的事。一切被雪埋葬,无穷无尽地将城市撑破的欲望,渐渐抚于宁静与安祥,空旷之下只有大地清新的呼吸和心胸燃烧的火焰――世界在颜色的转换中改变了心情。
我行走在雪中,任雪花扑面,朔风挡衣。脚底下咯吱咯吱的音乐使整个身心充满了柔静。这纯净的雪,这清爽的雪,这凛冽的雪,剪成一片片洁白的六角花瓣在天空中从容地挥洒,仿佛在翻阅人生的章节,我伸出手,突然在空中停留,灵魂的火焰冲向现实,我总是企图阻挡什么,可又能阻挡什么呢?
于是,我铺大地为纸,以雪为笔,以心跳和呼吸书写大地,写下这个季节的浪漫和生命的永恒。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写下,除了雪,除了瞬间的欢呼和一生的沉默,只有这雪给予我幻想和静寂,在等待中慰藉着心灵的圣洁和芬芳,让我感觉整个冬季雪是我眼里最美的风景。
雪,静静地,无声之物,温暖而厚道地包容了一切。她飘落在我的额头,波光粼粼,漾起一层一层的皱纹。我知道,这是一支岁月的歌,无论痛苦或沉思,无论欢笑和衰伤,这个冬的雪已落在心之深处,她是绽放的花朵,绚丽、澄澈而轻盈,是一盏明亮的灯,简直是灵魂的通道,直接通向另一个属于我的世界。
雪,是冰冷的,冷艳的,但却是纯粹的,精致的,温馨的。让我心中最暗的一部分更加清晰明净,让我在一种意境中继续做着无边无际的梦。
我真的是无力抵御这纯洁之美的侵袭。
于是,我又是那样欢喜地向前奔去。
梅
无端白雪落沙来,古本疏枝上粉苔。
似雪似花花似雪,梅花又向雪中开。
大雪飘飞之时,院里墙角的梅花开了。其实,梅花只有三枝,一个主干,枝干不高,一眼望去既不尊荣,也不微卑,三个横斜着清瘦的分枝,而梅花也只有十几杂,香艳清美,和着那淡淡的疏影,那一首首关于梅花的诗句从冬的深处,从梅的暗香中悄然走来,悄然立于寒冷的枝头。冬之荒凉,几点银花于院内一隅,使院中焕然生色,逐成佳景。
驻足视之,花影飞雪之间,似梦,雪花滴在梅瓣深处花如雪,梅瓣点在雪中深处,雪如花――犹如怀抱琵琶半掩的少女,令人心往向之,微微地笑着,好像不曾发生什么,太多太多的时候,惟有这自然的东西才能带给我最深深的安慰与快乐。这天然的清纯,颇得我的喜爱,除了惊叹还是惊叹,而赏心悦目也只有这两三枝最可人了,怎不叫人欢喜呢?
她没有作家手下描写踏雪寻梅的意境,也没有梅林的古典风雅高古的气势,在曲径通幽处寻找古人散落的足迹,但我唯独爱她,蕴藉出一种淡然的清妍,清淡的幽香如此简单,如此雅致,如此让人浮想连翩。傲立于雪中,就象一次偶然的邂逅,一瞥之间,毫不虚伪与造作,恰似一抹坚强,总是斜挂在心头自然开放,于是就显得格外地生动了。
也许,翌日之后,其香味与魂魄则如蝉蜕般烟消云散,但我不会让她遗下几颗落蕊静静地躺在地下,孤独寂寞,象春梦般了无退迹。我会小心翼翼地取下来,放到一个干净的盒子里晾干,等到某一日,把她轻轻地放到杯子里,再注入沸腾的水,随即我会又看到一幕美丽而浪漫的生命奇观,如正盛开的梅花一般晶莹剔透,金色的花瓣,清香扑面,喝一口泌人心脾,淡淡的清香却永留心间,回味无穷。
一枝独秀,一剪梅花,如一幅“素面朝天、恬静安然”的清梦图,又如一幅神韵独起天姿挺秀的书法精品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