菊潭文学
行走在帕米尔高原
行走在帕米尔高原
发布时间:2013-04-11
五月,沙枣细小的黄色小花在银灰色的叶子里随风翻滚着,跳跃着,散发出幽幽的、馥郁芬芳的清香溢满南疆大地,使人意醉神迷。
上昆仑山从喀什出发,要经过克尔柯孜州地段,再登上塔什库尔干。帕米尔高原的山脚下早已进入盛夏,沿着那条缠绕在曲折迂回的昆仑山上的黝黑“丝带”向上爬去,一路上可谓险象环生,惊险连连,却又让人无法忘怀那神秘而难以言喻的恐惧。从昆仑深山奔涌而来的盖孜河水依然不见清澈,一直以灰色洗涤着这座令人向往,令人心颤的山脉。
冰山之父与卡拉库勒
这是我第二次进入帕米尔高原。迎接我的是那变幻多彩、白得像絮一样的云朵和静静地伫立在大地上的雪峰。
这次上帕米尔,我发现一座雪山无论在帕米尔高原的任何一个角落,都能看到其雄伟高大的身躯巍然屹立于高原之上。皑皑白雪的顶峰犹如满头白发,那倒挂的冰川犹如胸前飘动的银须,它像一位须眉斑白的寿星,雄踞群山之首。山顶上永远有团团簇簇的白云,有的如仙子飞舞,有的如情侣绵缠,有的如孩子般顽皮可爱。那潆蓝蓝的天空,就像是一个展台,为那些多才多艺的云儿提供展示自己无限创意的舞台。经过多少次的回望,多少次的仰视,多少次的询问,我终于知道那座伟岸的雪峰就是著名的 “冰山之父”: 海拔7546米的慕士塔格峰。
慕士塔格峰下面永远有一个安静斯文的女子:卡拉库勒湖。那汪晶莹的湖水只见微波,只见静谧,只见人们的膜拜。湖中心永远印着古老苍幽、神情慈祥的慕士塔格峰,和它并排的是山间悬挂着的条条冰川,犹如飞流直下的银瀑,又似随风飘逸素练的公格尔峰――亭亭玉立身姿妩媚动人,头戴轻纱身裹素裙,挥动长长的洁白舞裙。平时晶莹玉姿总藏在云雾间,就是晴朗的好天气,也是轻纱薄雾掩着害羞的容颜,只在清晨对镜梳妆时,才能一睹它的美丽。
五月的卡湖正处于春天的蓬勃中,与正是夏天的山下高原相比,还显得有点清瘦。湖水还未涨起,岸边的小草才刚刚探出嫩绿的小脑袋,而湖边却一直热闹不减,闻名而来的各国游人,往来不绝的车辆,使高原显得更加喧嚣。我也是这人群中的一员,也在争相与那令人仰望的山峰、湖水合影拍照。
正沉醉于那雪峰、湖水、云朵创造的天工之美,忽然有一阵吵闹声传来,原来是在这拍电视片的制片人与景区的管理员争执起来,怕那沉睡的神灵被吵嚷,我们只有依依不舍地告别这个被打扰了的仙境。
望着那沉默不语、令人心生欢喜和敬意的雪峰与湖水,我心底蓦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惆怅。
美丽的塔合曼
一路上,昆仑山那赤裸的胸怀毫无遮拦地迎接我们。远处的山脉边有一道延绵的白色蕾丝边,给这座神秘的高原带来了一丝浪漫的灵动。变化多端的白云和雪峰成了我眼里一道流动的风景,我尽情地发挥我多情的想像,不停地按动着手中的相机。
翻过大阪,就进入塔什库尔干县了,我们遇见了进入塔县的第一个乡:塔合曼乡。面对尘世,有些事情我们不想窥见,却又在无意间遇到,也许巧合就是一种缘,注定就要与它相遇。塔合曼乡座落在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的背部下面,那是一个宁静的小乡村,甚至是一个原始的村落。里面没有灯红酒绿,没有人声鼎沸,没有莺莺燕语,静得让人着慌。在冰山的映衬下,却又有一种宁静的大美,零零散散的几座塔吉克房屋。塔什库尔干又叫“石头城”,自然石头也是这块神秘高原的一道风景,农户家的围墙也全部是用石头垒砌起来的,那错落有致的石头围起来的墙体,别有一番风味。
当天晚上在塔县县城吃饭,正巧碰到一位在塔合曼工作的副书记,听到我们的来意,他十分热情地劝饮。说起塔合曼乡,同桌的另一个塔县朋友神秘地说,塔合曼乡有冰山之父的威仪,还是鹰笛的故乡。早就听说过鹰笛的传说,也知道鹰是帕米尔高原人的图腾。关于鹰笛,还有一种凄美的爱情传说:财主看上了一个姑娘的美貌,要强娶回家。姑娘不从,与恋人逃跑,遭到追杀,姑娘死后化作一只雄鹰,去找财主报仇,却遭遇财主的暗箭射中。她临死前请求恋人用她翅膀的骨头制成一支笛子,留作纪念,并说用这支鹰笛吹奏的乐曲是他们永恒爱情的证明。鹰笛发出的声音如泣如诉,美妙醉人,隐含着正义与邪恶的抗争,充满了爱的畅想。
塔合曼这个简单朴实的乡村,位于美丽如画的塔合曼大草原上,雪山、草地、流水,绘出了一幅美丽的画卷,成为游客向往的地方,是正走向现代高原的一个“桃花坞”,带有原汁原味浓郁的民俗风情,是书画艺术家写生采风的好地方,是现代城市人向往的农家乐。在这里,白天与冰山之父遥遥相望,夜晚在牧民家中品偿特色的高原美食,躺在草原上的蒙古包中,听夜风从耳边拂过,在冰山之父慈爱目光的注视下,享受那独特的异域民族风情,让人置身于世外桃源。
高原日出
高原的早晨也许来得更早,我们很早就醒来了,便有了欣赏日出的想法。于是,踏着清晨的清风,我们走进了古城下面的草原。
草原上的草地毯一样铺着,而春日的草还处于朦胧的状态,几只小牛、小羊正低头沉思,品偿着早餐。一头小马被我们各种怪异的表情和动作吸引了过来,对我们回眸一笑,看到我们的镜头对准它时,似乎有点害羞似地转了回去,和它的同伴缓步离开我们悄然移近的身影。另一匹小马静静地卧在晨风里,那宁静的姿态和安然的表情,吸引着我们多情的目光。还有一匹正在吃奶的小马,似乎不大乐意接受我们与它们亲近的想法,很不情愿地离开母亲,慢慢地向前走去。 正在这时,太阳从山的那一边慢慢地升起来了,友人抓拍了一张我在阳光升起瞬间虔诚祈祷的动作。霎时,我被万缕金光包围着,那金子般的光芒在我的头顶上跳跃,散发出五彩的绚丽,我顿时有一种回归上帝,受佛祖庞爱的感觉。与太阳亲密接触,与草原零距离对话,与那群怡然自得的小马对视,这还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幸事。
朝阳一寸一寸地把高原擦亮、铺满,把草原一遍遍地抚摸,把雪峰一遍遍地亲吻。雪山终于在它的感动下,化作一道道小溪,一条条河流,气势磅礴地流向远方。
塔河啊,塔河
恋恋不舍地告别草原和可爱的小马,我们驱车前往公主堡。
一路上看到一条清澈的河流滚滚而来,从标示牌上面知道是塔河。各种各样,大小不一的石头在塔河水的冲洗下,变得格外的光洁。我在那石头中间穿梭,想寻一个与众不同,前世与我有缘的石头带回去作个纪念。一块从正面看有点像弯月,从背后看像一块艺术品的巨石静静地卧在那里,我在它前后左右看了一圈,直惊叹它的美丽与独特。
友人从那一地大小不一、形状各异的石头中捡了一块圆圆的石头递给我。看着手中那圆圆的石头,我不由佩服他独特的艺术眼光,我寻了半天也未发现如此动人的石头,原来竟在身边。
两个塔吉克小姑娘戴着花帽随着乐曲为我们扭动了灵巧的身子,不会跳舞的我们,也忍不住抢戴她们头上的花帽,生硬地做着她们的舞蹈动作,留下了憨态可掬的傻模样。走时我们把一些水果和食品留给了她们,两个小姑娘一个劲地说谢谢,让我们很不好意思的同时,更讶异于她们流利的普通话。
在高原上随处可以看到塔吊的身影,可以看到建设者的脚步,可以听到轰鸣的机器声。看着越来越现代化的高原小城,我说不出是喜悦还是失落?原生态离我们越来越远了,自然的美丽离我们也逐渐远去,而经过人工精心化妆的产品正越来越多,甚至分不清真伪了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