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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逝的时光((第二十五章)

易逝的时光((第二十五章)

发布时间:2014-10-28 阅读次数:0 【字体:

发布时间:2014-10-28

第二十五章

  
  黄志刚和刘冰亲自到长生家登门提亲后,黄攀和大丫的婚事便很快被提上议事日程。细心的刘冰还特意找了个算命先生,结合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,把婚期定在腊月十六。
  还有三个月就要做黄攀的新娘了,大丫心里充满了激动和期待。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美梦中游走的灰姑娘一样,她不敢确定自己真的得到了王子的青睐。可黄攀天天一下班便来接她,不是一块去选家具,就是去市里唯一的婚纱影楼拍结婚艺术照;不是和她去领结婚证,就是去商场选购她中意的床上用品。大丫从这些忙忙碌碌的活动中,总算从云里雾里回到了现实,确信这不是梦,她真的要嫁给黄攀了。大丫总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,心底充盈着一种心安理得脚踏实地的感觉。
  当冬天的第一场雪降临人间的时候,黄攀和大丫的洞房也布置好了。下午下班时,大丫一走出校门,便看见黄攀撑着一把宝蓝色的伞,正微笑着向她招手。她连忙跑过去,黄攀把她拉到伞下,关切地问:“宝贝,冷吗?”说着,便把大丫冰凉的小手插到了自己暖好的手套里。
  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,大丫摇摇头,调皮地说:“有你这样宠着我,我怎么会冷呢?”
  “来,把我的手套戴上暖和暖和。”黄攀脱下手套给大丫戴上。大丫却把左边的手套又重新戴到黄攀手上,微笑着说:“你这只手要打伞,别冻着了。”
  黄攀感动于大丫的善解人意,他搂紧大丫说:“那好,宝贝,你把左手插在我棉衣口袋里暖着。”
  大丫顺从地照做了。
  两个人相拥着慢慢地走着,静静地欣赏着漫天纷纷扬扬的雪花。似芦花、如鹅毛的雪花斜斜着飘飘洒洒,天地间变成了一个粉妆玉砌的童话世界。街道上的行人都缩着头行色匆匆地走着,嘴前吐着一团白雾,人们只顾看着脚前的路,没人有仰头赏雪的雅致。这时,路边有一对小情侣脸红脖子粗地在争吵。只听女孩声音尖锐地嚷道:“你就像这鬼天气,说变脸就变脸!”男孩也不甘示弱:“我就这副德行,看不惯你可以走!”女孩便一跺脚气冲冲地走了。
  大丫赏雪的兴致被这对小情侣完全破坏了,她不由地感叹道:“爱怎么说变就变呢?”
  黄攀笑着说:“傻瓜,人上一百,形形色色。林子大了,什么鸟都有。你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像你老公这样情有独钟啊?”
  大丫脸上顿时飞上两片红云,小声说:“你是谁老公?”
  “好啊,你还明知故问,装傻充愣!看我不打你!”黄攀说着,便追着大丫打闹起来,两个人你追我赶,欢乐的笑声震落了行道树上的积雪。
  “我求饶,我求饶,别闹了!攀,你瞧你,伞也不打,都快变成白头翁了。”大丫说着,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  黄攀一把拦腰捉住大丫,笑着说:“你个小坏蛋,竟敢嘲笑我。我是白头翁,你不就成了白头翁夫人了吗?咱们白头到老,终有一天会兑现你刚刚说过的话!”
  大丫愣住了。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,黄攀竟当了真,并加以引申联想,说出这么一番话!大丫似乎看到几十年后,白头翁和白头翁夫人,虽步履蹒跚却依旧手牵手走在雪地里赏雪的情景,心里不禁充满了感动。她靠在黄攀怀里,悠悠地说:“攀,你能保证永远不变心吗?”
  黄攀搂着大丫,在她耳边悄悄说:“傻瓜,我还等着当你的白头翁呢!”
  大丫在黄攀怀里,感受着爱人给她的幸福,不由得陶醉了。此刻,头顶那把宝蓝色的伞营造出一方蓝色的天空,伞外是飘飘扬扬的雪花,大丫感觉好像置身于一条张着蓝帆的船上,身边的白雪变幻成了一朵朵白色的浪花,她和黄攀就这样拥抱着站在甲板上,看簇簇浪花在身边跳跃……
  “丫头,在想什么?”黄攀见大丫不说话,便在她耳边轻轻地问。
  “没什么。”大丫从那个美丽的遐想中回到现实。
  “走,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的爱巢,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,请夫人尽管指正!”黄攀幽默地说着,搂着大丫便踏雪而去了。
  大丫本来不想去,她不想在结婚前去黄攀家里那么频繁,显得她一个女孩家不够矜持。可黄攀说:“丑媳妇总要见公婆,更何况是这么花枝招展的小媳妇!”说得大丫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。
  一进门,看黄攀的父母竟然还没有回来,大丫顿时松了一口气,变得轻松自然多了。才半个月没来,家里变得焕然一新了。所有的墙壁都重新粉刷了一遍,到处都收拾得一尘不染。黄攀拉着大丫的手说:“来,到咱们卧室看看!”
  新买的四组合大衣柜在开门的那面墙壁边放着,做工精致的梳妆台摆在新买的席梦思床边,梳妆凳是用浅紫色的皮子做成的,看上去既温馨又舒适。床上铺着成套的大红色的床罩和被子,整个洞房的格调显得喜气洋洋。大丫很满意地在床上坐了坐,那软软的床垫让她感觉舒服极了。
  黄攀搂着大丫说:“我真想能早日睡在这张床上,可妈说了,在结婚之前,我都不能睡在这张新床上,我都被赶到客房睡了。”
  “傻瓜,新床当然是新婚之夜才睡的,你一个人提前睡了算怎么回事?”大丫笑着反问道。
  黄攀问:“怎么样,宝贝,还有哪里不满意吗?”
  “嗯,不错,特别是那个窗帘,浅紫色的,是我喜欢的类型。”大丫满意地说。
  “我还有一个神秘的礼物要送给你,跟我来。”黄攀把大丫从床上拉起来,走到了窗边。一个圆圆的盖着红盖头的东西近在眼前,却让人捉摸不透。
  “这是什么?”大丫好奇地问。
  “这是我专门为你定购的,它既能让你在晃晃悠悠中尽情地体味我们婚后日子的甜蜜,也会在你闲暇时带给你一份舒适的休闲时光,也许它还会让你灵光闪现,写出一首又一首好诗来呢!”黄攀故意神秘地卖关子说。
  “到底是什么?快揭红盖头吧,你已吊足了我的胃口,我真有点迫不及待了!”大丫催促道。
  黄攀这才不紧不慢地掀去红盖头,一个米黄色的吊篮露了出了,它牢牢地被安装在天花板上,黄攀用手一推,吊篮便摇晃起来,黄攀向吊篮努了努嘴,对着大丫说:“怎么样,要不要试试?”
  大丫慢慢地在吊篮上坐下来,用怀疑的口吻说:“你安装得结实吗,不会掉下来吧?”
  黄攀说:“放心吧,白头翁夫人。”说完,便把大丫猛一推,大丫便像荡秋千一样在空中飞来飞去。
  大丫“噢噢”地惊叫着,在房内荡来荡去。慢慢地,她闭上了眼睛,任由黄攀帮她推送着。在起起伏伏的游荡中,她不禁想起小时候,在郑庄老家,她和二丫在两棵相近的杨槐树上拴条粗麻绳荡秋千的情景。多少年过去了,今天一荡起吊篮,大丫竟然仿佛又嗅到了那遥远的槐花的清香味道……
  “丫头,舒服吧?再荡一会儿你就该睡着了。”黄攀笑着说。
  正在这时,忽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,肯定是黄攀的父母回来了。大丫连忙从吊篮上溜下来,和黄攀一起从卧室里出来,见黄攀父母手里提着很多菜,便礼貌地喊了声:“伯父伯母好!”
  黄志刚笑呵呵地说:“大丫来了?都快成一家人了,不要那么多礼,快坐下歇歇!”
  大丫微笑着说:“我不累,伯父,伯母,我来帮你们提。”
  黄志刚说不用,刘冰却不客气,把手里的菜递给了大丫,拿起落满雪的伞向卫生间走去,边走边笑着说:“正好你们回来了,我和你爸去买了不少菜,今晚咱们就吃顿丰盛的晚餐吧!”
  “不了,伯母,我还要回去批作业。”大丫朗声答道。
  “再敬业的老师也要吃饭啊,别急,吃过饭让小攀骑车子送你回去。”黄志刚亲热地挽留道,大丫只好点头同意。
  “大丫,你和小攀马上就要结婚了,在家里不必拘谨,来厨房给我打打下手。”刘冰看出了大丫的窘迫,便主动给她安排事做。
  大丫暗暗感谢刘冰的善解人意。说真的,不知为什么,每次一见到黄攀的爸爸妈妈,大丫就会感到莫名的紧张和不自在。大概是一种自卑心理在作怪吧!她对城市生活有一种天然的陌生感,总害怕黄攀家里规矩多,一不小心会惹出什么笑话来,所以,总是不敢多说一句话,不敢多走一步路。这也是她内心深处不想和老人住在一起的原因,可偏偏黄攀是个孝子,他认定的事她如何好拗着他的意思?只好自己谨言慎行罢了。
  正在吃饭时,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。黄攀过去打开了门,徐纤纤脖子里挂着相机,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口,甜甜地喊了一声:“攀哥哥!”
  黄攀冷冷地问:“你不是在省里一家报社吗,今天怎么不用上班了?”
  “我到咱们市里做个采访,正好顺路过来看看叔叔阿姨,怎么,不请我进去吗?”纤纤笑着说。
  黄攀只好让纤纤进来,她人还没进来,就先大声叫了声:“刘妈妈,黄爸爸!”黄志刚和刘冰连忙应着,都过来迎接她。
  三个人一块亲亲热热进了屋,纤纤见餐桌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,便问:“攀哥哥,她是谁?”
  黄攀知道她俩从未见过面,便给她们介绍道:“这是我的未婚妻郑大丫,这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徐纤纤。”
  纤纤显然不满意黄攀这样轻描淡写地介绍她,心里不禁腾起了浓重的醋意,她把这种情绪都发泄到大丫身上:“噢,你就是大丫啊,这大概是我今生听到过的最土掉渣的名字了,哈哈!”
  大丫听了,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,心里像被人塞进了一团乱麻,难受极了。她瞪视着纤纤,虽然不说话,但也毫不示弱。
  “来,来,来,别光顾着说话,纤纤,正好我们也刚开饭,你也坐下一块吃吧!”刘冰看两个孩子剑拔弩张的样子,想缓和一下局面,便拉着纤纤一块坐下了。
  大丫心里像憋进了一个大火球,整颗心都火烧火燎的难受。她没想到,徐纤纤竟然是这样一个人,初次见面就对她出言不逊。是,徐纤纤看上去是青春靓丽,但是,就算她是城市女孩,也不应该对自己如此无礼啊!大丫感到在这种氛围中吃饭,简直就是吃气,一口菜她嚼了半天,也没能咽下去。
  黄攀明显感觉到大丫的尴尬,他握住大丫的手,深情地说:“亲爱的,我也吃饱了,要不,我送你回去吧?”又转过脸对母亲说:“天冷路滑,我今晚就住单位宿舍,不回来了!”
  大丫很感谢黄攀为她解围,便站起身说:“伯父,伯母,我还有事,先走一步,失陪了。”
  黄志刚挽留道:“大丫,你还没吃什么东西,再吃点吧!”
  刘冰也过来拉住大丫,笑着说:“孩子,纤纤心直口快,你别介意啊!其实,她是一个很直爽的孩子,往后相处久了,你就会明白的,别生气啊!”
  大丫微笑着说:“没事,伯母,我不在意,我先走了,再见!”说完,便和黄攀一起走了。
  路上,黄攀骑车子驮着大丫,慢慢地在雪地里行进着。大丫越想越难过,忍不住啜泣起来。黄攀听见了,安慰道:“纤纤这个人就是这样,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面孔,真令人讨厌,你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。”
  大丫委屈地叫道:“凭什么她如此看不起我?就因为我是农村出来的吗?她那两只轻蔑的眼睛,就像万根钢针,扎着我的心。为什么她在你家可以出入自由,像个女主人一样,她置我于何地?”
  黄攀劝说道:“我何尝不讨厌她,可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任性,更何况她父母遭遇车祸去世了,她妈临死前把她托负给了我妈,你说她来了,我们能把她拒之门外吗?”
  “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她来的真正目的是想看你吧!”
  “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,管她来是看谁,你只要记住我的眼里只有你就行了。”
  “那我问你,你妈说往后相处久了是什么意思?难道她还要经常出入你家呀?”
  “大丫,我不明白,你为何要跟徐纤纤较劲。你也知道,这两年,都是我爸爸妈妈在供应她上大学,在他们眼里,纤纤就是他们的女儿,她来家里不是很自然的事吗?你如果不喜欢,就把她当空气好了。”
  “你说得倒轻巧,她一个大活人,我怎么把她当空气?你也不想想,如果她不是喜欢你,为什么会来你家那么勤?如果她不喜欢你,她又何苦会对我出言不逊?”
  “就算她喜欢我又怎样?我对她又没感觉,我不知道你吃的哪门子酸醋?”
  “你处处维护她,表明你喜欢她对吧,别不承认了,你想喜欢她现在还来得及,你赶快调头回去找她去!”大丫情绪激动地说着,便从车子上跳了下来,赌气地向前走去。
  黄攀连忙推车追上去,拉住大丫的胳膊,气急败坏地说:“大丫,我说你真是不可理喻哇,你预备气死我对不对?我一遍遍对你表忠心,你怎么就充耳不闻呢?你非要钻这个牛角尖不可,好,你钻去吧!从现在起,我不说一句话,你走哪,我跟哪。你回到宿舍,我就蹲在门口给你站岗放哨!这样行了吧?”
  大丫不说话,只自顾自地走着。她明知道她是被徐纤纤气昏了头了,她明知道黄攀对她的感情是坚不可摧的,可那份可怜的自卑心偏偏要跳出来作怪,她自己也无法控制地对着黄攀大喊大叫,拿他当出气筒来发泄心中的不快。
  黄攀追着她,她赌气不理,还用力一推黄攀靠过来的身体,黄攀一个不防脚下一滑,丢下自行车,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。汽车辗过的雪变成了黑色的脏水,黄攀的裤子弄脏了。
  大丫一愣,转身把黄攀拉了起来。黄攀一把将大丫搂到了怀里,喃喃地说:“大丫,咱们快点结婚吧!让我们的世界里只有咱们两个人,再也没有猜疑,没有争吵,没有眼泪,好吗?”
  大丫听了,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,她哭着说:“攀,对不起,我是气糊涂了,你原谅我吧!”
  黄攀轻轻地抹去了大丫的泪水,深情地说:“小傻瓜,我怎么会怪你呢?你的眼睛明亮得就像草原夜空的星星,每次看到它们,瞬间就照亮了我的心。你以为在这个世上,还会有人能给我这种感觉吗?”说着,便深深地吻上了大丫的嘴唇,许久许久,两人都不愿分开。雪花落在他俩的头上、身上,可他们却像忘记了一切,那么忘我地吻着。他们就像是这个雪夜舞台剧的主角,只当那漫天的雪花是上天派来给他们伴舞的小精灵吧!
  大丫在黄攀的激吻中,明白了自己是多么小肚鸡肠,黄攀是多么爱她呀,可她却无事生非,不由得感到深深的懊悔。黄攀在亲吻大丫的过程中,明显感觉到身体发生了化学变化,他喘着气,碰着大丫的鼻尖说:“宝贝,今晚你能给我吗?”
  大丫没想到黄攀会在此时此刻说出这样的话,她感到有冰冷的雪花飞进脖子里,顿时打个激灵,头脑清醒了许多。她喃喃地说:“再等等吧,快了,也不差这几天。我要在最美好的那个夜晚,把最纯洁最完整的自己交给你!你还是回去吧,乖!”
  黄攀听了,仿佛有一盆冷水从头浇下,心里的那团火焰瞬间被熄灭了。他觉得自己在黑暗中想摸索到一个出口,却怎么也找不到,心里顿时感到憋得难受。他虽有些不痛快,但也没再勉强大丫,只是沉默地驮着她送她回学校了……
  送完大丫,黄攀看着自己沾满泥水的裤子,想回去换换衣服,便决定先不去单位住了。回到家里,已经快十二点了。黄攀看客厅的灯都熄了,便知道父母都睡了,他蹑手蹑脚地漱洗过后,便进到客房,也不开灯,便摸到床边,脱下衣服,掀开被子,躺了进去。
  忽然,他感到不对劲,被窝热乎乎的,他的胳膊触到了软软的肉体。床上有人!他不禁弹坐起来,惊叫了一声,问:“谁?”
  徐纤纤从睡梦中被惊醒,忽然听到声音,吓了一跳,哆嗦着问:“你是谁?”
  黄攀听出是纤纤的声音,他按亮了床头灯,连忙狼狈地道歉道:“对不起,纤纤,我以为你早走了,我这就到客厅打地铺去!”说着,便慌张地跳下了床。
  纤纤一看是心爱的攀哥哥,知道这是上天赐给她的唯一的机会了,如果她错失了这个机会,很快这辈子攀哥哥都将为人夫为人父了,她将再也没有机会和攀哥哥如此亲近地相处在一起了。
她决心放下面子,腾地起身,一把抓住黄攀的肩膀,然后,从后背紧紧地抱住了他,喃喃地低声喊着:“攀哥哥,攀哥哥……”
  黄攀感觉到有一个温软的肉体缠绕在他背上,他在那声声呼唤里差点迷失了自己。他闭上眼睛,大丫那黑亮的眸子正凝视着他,他咽了咽口水,用力掰开纤纤的手,说:“请自重!”
  纤纤却跳下床,光着身子站在黄攀面前,流着泪说:“攀哥哥,我是爱你的,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爱你的心呢?”
  黄攀长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看见异性的身体,他不得不承认,纤纤的身体真的好美。她如花的容颜,高耸的胸脯,纤细的腰肢,平坦的小腹,像一幅展开的画卷一样完全地袒露在他面前,黄攀哪里受过这样的视觉刺激,他不禁目瞪口呆了。
  纤纤看出黄攀对她的好感,不容他说一个“不”字,便不失时机地示弱道:“攀哥哥,我好冷,抱抱我,好吗?”说着,便主动投入到黄攀的怀里。
  黄攀呆呆地立着,任由纤纤美好的躯体缠绕在他身上。他从来没被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孩拥抱过,和羞涩的大丫在一起,就算是那个傍晚在山上的红枫下,他也只是隔着衣服摸了摸大丫的身体,不敢有进一步的造次。而此刻,面对炽热如火的纤纤,他感到他的身体迅速有了反应,很快,他便清晰地听见心中所努力坚持的东西在轰然倒塌。刚才在大丫那里熄灭的欲望又升腾起来,他觉得浑身躁热,不能自已。他明知道纤纤是碰不得的,可此刻被熊熊欲火燃烧着的他却失去了理智,面对主动投怀送抱的纤纤,黄攀飞蛾扑火般一把将她压倒在床上,用最激烈的方式快速地占有了她。
  事毕,纤纤嘤嘤地哭了。首先,她太幸福了,她终于得到了她朝思暮想的攀哥哥,并且比大丫先得到了他的身体。其次,她太痛了,攀哥哥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,他确确实实把她弄疼了,因为这毕竟是她的第一次,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便草率地交出去了。纤纤看着床单上那淋落的几点殷红的鲜血,她知道她把一个女孩最宝贵的东西丢掉了,并且永远也找不回来了。她不知道她这样做是对是错,她不知道攀哥哥会不会接受她,就这样义无反顾地付出了她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。所以,在她的泪水里,有幸福,有疼痛,有后悔,有失落,还有一点担心,一点渴望,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她哭得更加伤心了。
  黄攀在冲动结束的那一刻便立马后悔了。他仰面倒在床上,大口喘着气。眼泪,从他紧闭的眼角无声地淌了下来。他真想煽自己两个耳光,狠狠地骂自己没有自制力,就为了发泄那一点点兽欲,就这样轻易地交出了自己的身体,背叛了他和大丫的誓言。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人,简直是个畜牲,他害了自己,害了纤纤,更害了大丫!如今,事情已出,悔之晚矣!听着纤纤压低的哭声,他心乱如麻,不知该怎么收场。
  黄攀垂头丧气地坐起身,说了声:“纤纤,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!你原谅我吧!”
  纤纤擦去眼角的泪水,哭着说:“原谅你?你让我怎么原谅你!你也看到了,我还是个处女,我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了你,你让我今后怎么办?还有哪个男人肯要我?”
  “我真的抱歉,纤纤,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,我和大丫马上就要结婚了,求你,原谅我吧!”黄攀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他跪在纤纤面前恳求道。
  “你现在弥补错误的唯一办法就是娶我,对我负责,我可以一概不究。如果你敢和大丫结婚,我就去告你强奸!”纤纤一改往日温柔可人的模样,冷冷地说。
  黄攀生气地说:“你威胁我?”其实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,他肠子都要悔青了,可早知如此,他为何要管不住自己的欲望呢?他懊恼地使劲捶打着自己的头,失声痛哭起来。
  黄志刚和刘冰听到客房里有动静,连忙披着袄子过来查看。一进门,看到黄攀和纤纤在一起,两口子惊呆了。当刘冰看到床单上的点点血迹时,她什么都明白了。
  她扑过去,狠狠地捶打着儿子的肩膀,痛恨地说:“儿子,你不说你不回来睡吗,我看天晚了,就留纤纤在咱家住下了。可你都对纤纤做了什么?当初我让你和纤纤处朋友,你死活不依;如今,你马上就要和大丫结婚了,你竟然又做出这样的事!你让我和你爸如何有脸见人?”
  黄志刚气得脸色铁青,他一个箭步冲上前,一改平时循循善诱的态度,一个大耳光便响亮地甩在了黄攀的脸颊上。黄攀的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,他用手捂住脸,不敢出声。纤纤用被子包着身体,哭着求饶道:“黄爸爸,刘妈妈,你们别打了,都是我的错,谁让我那么喜欢攀哥哥呢?”
  “你个孽障,你说,事到如今怎么办,你赶紧给我拿个正主意来!纤纤就像我的亲闺女一样,我本打算有一天让她从咱家出嫁,现在倒好,你把她祸害了,你打算怎么对她交待?你让我怎么对她死去的父母交待?”刘冰恨恨地说。
  黄攀无言以对,他羞愧地抱起衣服冲出客房,躲到新房里反锁上门。他立在门里,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。泪眼朦胧中,他和大丫一同看过的一件件家具还在眼前,闪着崭新的光芒。他走到床边,手抚那床红色的被子,心里像被一把锋利的尖刀捅了一下尖锐地疼痛起来,他跪在床边,嚎啕大哭起来。晚上他还在憧憬着和大丫在一起的幸福生活,怎么一转眼便觉得幸福溜得无影无踪了。他不知道大丫若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,依大丫那种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性格,她必定会选择和他分手。一想到有一天他和大丫会分手,黄攀的心便痛得无法自持。他觉得自己好肮脏,在纯洁而美好的大丫面前,自己就是一泡臭狗屎,他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心中圣洁的女孩呢?
  他起身走到窗前,轻抚着他专门为大丫买的吊篮,仿佛又看到大丫坐在上面笑着荡着的欢快画面。这一切明明只过去了几个小时,为什么他却感觉像过去了一个世纪一样遥远,远得变成了一个小黑点,他再也触摸不到。他心里恐慌极了,害怕极了,他怕他的大脑再也想不起大丫的模样,连忙亲自坐到吊篮里轻荡起来,想像着大丫黑亮得像两颗熟透了的葡萄般的眼睛,眼泪情不自禁地又流了下来。他对自己的心说,一切都结束了,我的爱,我深爱的女孩……
   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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