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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逝的时光((第二十章)

易逝的时光((第二十章)

发布时间:2014-10-13 阅读次数:0 【字体:

发布时间:2014-10-13

第二十章

  
  人生无常,世事难料。也许今天还过着幸福的小日子,但谁能预测自己明天还能不能有机会吃口饭,能不能走上一步路。
  郑军章和范小萍的私情曝光后,一切都乱了套。
  狗娃这边还过得去。他回到家里,心如止水,万念俱灰。马舒雅看狗娃遭受此番沉重的打击,也不好再说什么落井下石的话。毕竟,这个家,还有酒楼,都离不开他。她只是一个女人,一个浅薄的家庭妇女,逛街购物打麻将这些事她在行,要说经营管理,她可一点头绪都没有。马舒雅暗想,经过这番打击,狗娃和范小萍不用她闹也自然会断个干净,从此,他郑狗娃将只属于她马舒雅一个人,真可谓歪打正着。只要狗娃不离开她,她的生活就有了依靠,有了源源不断的活钱。
  在马舒雅暗自庆幸的同时,狗娃心里却像吞了二十五只老鼠――百爪挠心。他做梦也想不到,范小萍竟然会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有私情,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最最信任的弟兄郑军章。亏他还对郑军章那么好,从他坐监时一次次拎着大包小包去探监,到出狱后亲自把连锁酒楼的经营管理权交到他手里,再到给他安排住处,在酒楼给金铃安置前台领班的工作,给丽芳联系初中入学,等等,等等。他为郑军章做过多少事!他可以说把自己的一颗红心都掏给了一个村长大的兄弟,正因为觉得可靠,才把照顾范小萍的差事交给郑军章,可是,他换来的是什么?是兄弟和情人的双重背叛!
  他不再出门,一个人静静地从黎明坐到黄昏,眼前只有他们被捉奸在床的一个镜头。他想对着空旷的大山大喊,喊出他心中所有的悲伤和屈辱;他想拿把刀,把这对背叛他的狗男女砍个稀巴烂。可是,他浑身上下却像一摊烂泥,连动一下的力气都丧失了。
  狗娃本以为,自从他的世界里有了范小萍和依依,他孤寂的灵魂便有了可以栖息的港湾。他爱屋及乌,在他心里,他把依依看得甚至比儿子小宝都重,他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拿给依依。依依每次哭闹,他都会产生深深的负罪感,他怎不想留下来陪她们母女过夜,无奈他分身无术,只能在依依的哭喊声中狠心离去,然后再花上更多的时间来抚慰孩子受伤的心灵。狗娃为此心里受过多少磨难,就是被马舒雅发现他在外面有人,狗娃也横下心决不抛弃她们娘俩。可现在,一切都变了,范小萍变成了一个放荡不羁的女人,她能够在他为她购买的房子里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,他怎能原谅她,怎能再要她?他只想要回可怜的女儿依依,管他郑军章,管他范小萍,他们想搞到一起就搞到一起吧,和他郑狗娃何干?
  这边郑军章和范小萍的日子可不好过。狗娃已把撵他的话说出口,郑军章还有何颜面再在酒楼里呆下去。当晚,他回到家里,面对金铃质疑的目光,心里感到万分的愧疚。
  “啥关紧事,你一去就是大半夜?”金铃满腹狐疑地问。
  “没啥。金铃,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,咱们回去吧!”军章面无表情地说。
  “咋突然说这样的话,发生啥事了?”金铃不安地问。
  “没啥,我只是觉得这里不适合我。”军章说。
  突然,电话响了,金铃走过去,接起了电话。是马舒雅打来的,她因为看狗娃像抽了筋般伤心,便气不过,一股脑把一切都告诉了金铃。她本想让郑军章也后院起火不得安生,没想到却引发了一场不可逆转的悲剧。
  听了军章和狗娃情人范小萍被捉奸在床的事,话筒从金铃手里无声地滑落,金铃腿一软,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军章已猜到了什么,一句话也不说。片刻的沉默过后,金铃忽然双手捶地,大放悲声起来。军章走上前,想要把金铃拉起来,金铃却激动地一甩手,厉声说:“郑军章,你这个王八蛋!你做下这样不要脸的事,你对得起我和孩子吗?”
  “都是我的错,都是我的错,我不是人,金铃,你原谅我吧!”军章跪在金铃面前,一边忏悔一边不停地煽着自己的脸。
  “原谅你?你做那种事的时候咋不想想我会不会原谅你?这些年你坐监,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农村拉扯孩子有多难吗?一天天,一夜夜,一月月,一年年,我是咋熬过来的?没钱花,我养猪养羊,上山割草,我一天天苦熬,变成一个黄脸婆,我为了谁?现在你嫌弃我老了丑了,要到外面找嫩草吃是吧,你还不如拿把刀把我杀了,好跟那个小妖精在一起!”金铃情绪激动地说着,忽然起身跑到厨房,拿起菜刀,便狠狠地向手腕割去。
  军章发现后,连忙上前,一把抢下菜刀,但为时已晚,金铃已割开血管,鲜血成股地往外冒,顺着金铃的手腕往下流。军章吓坏了,扯过一条手绢给金铃包扎上,便抱起金铃下楼而去。身后是金铃流了一路的鲜血,金铃很快闭上了眼睛,垂下了手臂。军章一边走一边急急地呼唤金铃的名字:“坚持住!金铃!金铃!金铃……”
  然而,金铃终因伤口太深失血太多而永远闭上了眼睛。郑军章感到他头顶的天空瞬间轰然倒塌,他没敢告诉正上高二的女儿丽芳,悄悄找车把金铃的尸体运回了郑庄,安葬在父母长眠的地方。
  他天天躲在屋里,抱着金铃的遗像,一遍遍地翻看他坐监期间金铃写给他的信,一共是二百零一封。那深深的思念,那切切的叮咛,那真诚的鼓励,那辛酸的付出,逝去的时光好像在他眼前过电影似的,他仿佛看见金铃多少个夜晚在这间屋子里给他写信泪洒衣襟,看到金铃弯腰背着沉重的背笼走在蜿蜒山路的夕阳里,心便像刀割一样疼痛,眼泪哗哗地流个不停。
  他默默地在心里说,真是作孽呀,郑军章啊郑军章啊,你为什么要冲昏了头脑?你为什么要抱着侥幸心理?你为什么要犯这样致命的错误?难道这辈子你就会犯在桃花上吗?当初你为了去给范小萍补屋顶,换来了十年的牢狱之灾;现在,你又为了和范小萍的一夜风流,失去相守了近二十年的相濡以沫的妻子!你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,你值得吗你?!郑军章一遍遍拷问自己的灵魂,任后悔的泪水流尽,却永远无法弥补他犯下的弥天大错!
  秀芹和秉德多次过来看军章,但军章都没有开门和他们相见,因为他觉得无脸面对金铃的结拜姐姐,实在不知该跟他们说些什么。他宁愿把自己关在家里,独自品尝自己酿下的这杯苦酒。
  狗娃和范小萍也很快得到了金铃自杀的消息。谁也没有想到,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。狗娃心里再怎么生气,也不愿看到终于熬到苦尽甘来的金铃在这场闹剧中做了牺牲品。范小萍也想不到,本已打算离开,却因自己的一时迷失,而白白搭上了如此刚烈的金铃嫂子的性命,她在心里对自己说,假如时光能够倒流,她一定选择决绝而去,那样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。可有钱能使鬼推磨,有钱却难买后悔药啊!
  狗娃心里非常难过,他把马舒雅骂个狗血淋头,马舒雅看闯了祸,也吓得不敢接腔。狗娃冷静想了很久,痛定思痛,觉得自己真是太自私了,如果不是他一直霸着范小萍不丢,也许便没有今天的不幸发生。既然离不掉婚,不能给范小萍幸福,为什么不放他们两人一条生路?
  狗娃决定回去看看郑军章。他对马舒雅只提了一个要求,就是想趁机带小宝一块回去看看他爷爷奶奶,没想到自知理亏的马舒雅竟爽快地答应了。
  狗娃开车带小宝回到郑庄。郑天成和秀芝终于见到十一岁的大孙子回来了,激动得老泪纵横,拉着小宝左看右看,亲热不已。狗娃对父母说想去看看军章,让小宝在家陪陪爷爷奶奶。没想到小宝还惦记着朵朵,非要先去找朵朵玩,郑天成便溺爱地说:“你先把孩子送到秀芹家吧,别让孩子着急。”狗娃无奈,便只好先把小宝送到了秀芹婶子家。
  接着,狗娃拎着鞭炮、火纸,径直走到庄西,敲响了军章家的门。等了许久,军章才过来开了门,见是狗娃,便面无表情地回头向院子里走去。两人无声地在堂屋坐了很久,最后还是狗娃先打破了沉默:“军章哥,我来给金铃嫂子上坟,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,可人死不能复生,你还是节哀顺变吧!”
  郑军章双手支头看着地面,一言不发。
  “都怪我老婆这个长舌妇,要不金铃嫂子也不会出这样的事,我替她跟你道歉。”狗娃诚恳地说。
  郑军章还是一声不吭。
  “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,那边的酒楼你继续经营着,丽芳马上就要上高三了,你应该给孩子一份稳定的生活。”狗娃又说。
  “不用了,我打算在家里陪着金铃。天无绝人之路,村里分有地,不会饿肚子。至于丽芳,能瞒一天是一天吧,总有一天,她会知道的。”军章说。
  “你看能不能在丽芳知道真相之前还回到市里,否则,孩子过星期回来,不见了妈,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的。丽芳学习正是关键时期,不能让孩子受这个打击,你说是吗?”狗娃冷静地分析道。
  军章心里觉得狗娃说的有理,嘴上却未知可否。
  狗娃双手在脸上使劲搓了搓,叹了一口气,说:“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?说真心话,军章哥,我现在真是后悔,仔细想想,这几年我一直霸者小萍,我自认为是爱她,其实是害了她。她是个人,不是件东西,她有血有肉,有感情,有追求,这都是理所应当的,我有啥资格捆绑住她的手脚,让她活得这般压抑和痛苦?到头来,不仅害了小萍,也害了金铃嫂子,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啊,军章哥,我对不起你哇!”
  看军章沉默不语,狗娃继续说:“军章哥,我是真心实意来忏悔的。现在我也相通了,如果你不嫌弃,我想请你继续在酒楼干下去;如果你愿意,你也可以娶小萍,重新组织一个家庭,今后,咱们就是亲兄弟,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!”
  狗娃的话像一股暖流涌遍了军章的全身,军章体味到了狗娃的诚意,感动地流下了眼泪,他动容地说:“狗娃,别说了,错的明明是我和范小萍,你这样本末倒置,让我更加无脸见人。我答应你,在丽芳没有知道真相之前,先回到市里照顾酒楼生意,至于别的,我想还是算了吧,我心里除了金铃,再也盛不下别的女人。”
  狗娃看军章心如死灰的样子,也不好再多说什么,只是约好走时同行,便离开去给金铃上坟去了。
  小宝和朵朵一见面,两个孩子便高兴得像过年似的。两年不见,朵朵十二岁,小宝十一岁,看起来小宝比朵朵还要高一点,一副小小男子汉的气派。
  朵朵带小宝到了庄西的青潭。小宝一看到绿得像一块翡翠的潭水,便高兴地跑到潭边,用手撩起凉凉的潭水,玩得不亦乐乎。朵朵说:“小宝,上游的溪水才好玩呢,我们常常在里面捉鱼虾。”
  “那还等什么,快带我去!”小宝迫不及待地催促着朵朵向小溪跑去。
  到了溪边,小宝学着朵朵的样子,把裤腿挽得高高的,脱了鞋,慢慢地下到溪水里。小宝从来没有光脚在溪水中走过,浅浅的溪水中那大大小小的圆圆的鹅卵石垫得脚底痒痒的,好舒服,他兴奋地噢噢乱叫。忽然,他一不留神,身子一个趔趄,差点摔到水中。朵朵见了,连忙扶小宝一把,咯咯笑了起来。小宝弯下腰,撩起溪水,便向朵朵身上洒去;朵朵也不甘示弱,两个孩子便在溪水中打起了水仗。不一会儿,两人的衣服便被水弄湿了,朵朵的胸口露出那个翠玉观音项链。
  小宝见了,感动地问:“朵朵,你还戴着我送你的项链?”
  朵朵的脸红了一下,羞涩地说:“一直戴着。我送你的小香囊呢,恐怕你早丢了吧?”
  “怎么会?我怕弄丢了,心肝似的锁在我的衣柜里,每当看到它,我便想起了你,我希望能早点见到你,你瞧,我果然实现了这个愿望!”小宝激动地说。
  朵朵撩起溪水,又向小宝身上洒去,小宝也笑着还击起来,到底是男子汉,他酒水的速度快而密集,一会儿朵朵便招架不住了,笑着求饶道:“小宝,停,停,停,咱们捉鱼虾吧!”
  “好啊!”小宝说着,但瞄准腿边溪水中那活跃的小鱼,悄悄地伸出手,快速出击到水中一捧,什么也没捉到,只舀起一捧水,便对着朵朵说:“这小鱼狡猾的很,捉不住。”
  朵朵笑着说:“你这样不行,我们都是先闸水,再等着鱼游进来,自然就好捉了。”
  “闸水?怎么闸?”小宝不解地问。
  朵朵说:“看我的!”她把水底的石头捡出来,一层层摞在一起,做成了个三堵墙的石头小坝,然后在迎着水流的方向空出一个小门,让小鱼自己游进来,这时再在这个小范围中捉,果然容易多了。
  小宝拍手叫好,也学着朵朵的样子又修了一个石头小坝,果然也捉到了几条小鱼虾,他高兴地大叫:“朵朵,我也捉住喽!我也捉住喽!可是,没拿盆子,鱼虾放哪儿啊?”
  朵朵歪着头略加思索,突然说:“有了!”便向溪边趟过去。她把岸边野生的大麻叶摘了几片,拿过来两头一折,便做成了个漏斗的样子,她舀起一汪水,紧紧地捏着麻叶的底部防止漏水,笑着对小宝说:“工具解决了,你快抓鱼吧,装到麻叶里。”
  小宝不禁说:“朵朵,你可真聪明!你学习肯定不错吧?”
  “秋天我就上五年级了,老师说,我只要一直保持现在的成绩,一定能够考到乡里的初中。”朵朵得意地说,然后问,“你呢?”
  “我成绩不太好,但我上学早,秋天也该五年级了,我怕我考不上市实验初中。”小宝有点泄气地说。
  “没关系,还有一年呢,你只要努力,现在还不晚,你一定能考上的,来,我们拉钩!”朵朵说着,伸出小指头,和小宝钩在一起,齐声说着:“拉钩,上吊,一百年不许变,谁变谁是小狗狗!”说完,两个孩子都忍不住笑了。
  他们在石头小坝里捉了几条小鱼虾,放在装了水的麻叶里,便很有成就感地上岸了。
  小宝看到岸边有一片高高的植物,上边零零星星开了许多小黄花,结了不少带着褶皱的小果实,便问朵朵:“这是什么?”
  “你没看见吗?它的叶子就是我刚才摘的麻叶,它的皮的在水里沤过后,可以做麻绳;至于这上边的小果实,倒是能吃呢!”朵朵对着这个城市里来的朋友认真介绍道。
  小宝听了,便摘下一颗小果实,掰开露出密密的小白籽,他问:“朵朵,是吃这些白籽吗?”
  朵朵笑着说:“是呀!”
  小宝便把白籽抠出来,放到嘴里慢慢地嚼起来。朵朵一边笑一边叫:“吃麻刷儿,烂嘴圈儿,一下烂到后爷儿窝儿(后脖子)!”
  小宝听了,连忙把嘴里的白籽吐出来,追着朵朵便疯跑起来。朵朵咯咯笑着逃掉了,弄洒了手中麻叶中盛的小鱼……
  狗娃给金铃上完坟,故意留了一些火纸,看四下无人,便悄悄地来到翠玉的坟前。他肃立着,看着坟头墓碑上的刻字“爱妻翠玉之墓”,心头不禁滚过一股酸涩的滋味。多少年了,他一直没有勇气到坟上看看翠玉,因为他无颜面对她,他常常想,也许翠玉真是恨他,所以这辈子都不给他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便匆匆走了。早知翠玉会永远离开,他应该鼓足勇气早点给翠玉忏悔,求得她的原谅;就算不原谅也行啊,能打他一顿,骂他一顿也好啊!可是,翠玉却永远地去了,如今一眨眼,她已在地下长眠十二年了,坟上的草已长得好深好密了。
  狗娃心里一痛,眼泪便掉了下来。他跪在坟前,在心里默默地诉说着他想给翠玉说的话,然后,掏出火机,把火纸烧了。火光映照着狗娃满是泪痕的脸,他深深地在坟前磕了几个头。
  秀芹不见了朵朵和小宝,便出来寻找,路过坟地时,忽然看见冒起的青烟,知道有人在上坟,便躲在一棵大松树后查看,没想到不看不打紧,一看倒惊呆了!只见狗娃跪在翠玉的坟前磕头,表情凝重,好像还流着泪。秀芹觉得无法理解,狗娃为啥会对翠玉如此上心呢?他和翠玉又没啥亲戚关系啊!秀芹不解地摇摇头,满腹狐疑地悄悄走开了……
  路上迎面碰见两个追着闹着的孩子,秀芹连忙叫他俩回家吃饭了。刚坐到饭桌边,狗娃来了,秉德见了,热情地招呼道:“狗娃,就在咱家喝汤吧!”
  狗娃笑着说:“不了,我来叫小宝回去吃饭。”
  “回啥回,都是现成的饭菜,就搁这儿一块吃吧!”秀芹说着,便拉着狗娃的胳膊让他坐下。
  狗娃说:“我刚回去,我娘说饭已做好了,让我喊小宝吃饭。”
  “爸,我就要和朵朵一起吃,你先回去吧!”小宝说,这孩子一刻也不愿离开朵朵。
  “小宝,你咋恁不懂事呢,你爷爷奶奶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,你就不能跟他们亲热亲热啊!”狗娃佯装生气地说。
  “我不嘛,我就想在这里。”小宝任性地说。
  “孩子想在这儿吃就在这儿吃吧,吃过饭,我把小宝送回去。”秀芹拿起一个葱花油卷馍,递给狗娃说,“尝尝婶子在柴锅里蒸的糊壳馍,看有没有城里卖的馍好吃。”
  狗娃掰了半块,尝了一口,便连说:“好吃,好吃,太好吃了!有股家乡的味道。”忽然,他想起了什么事,放下镆,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来,拿给朵朵说:“朵朵,这是你上次到市里,我给你拍的照片,一张是你和小宝的合影,一张是咱们仨的合影,送给你留个纪念。”
  朵朵拿起照片,翻来覆去地看,爱不释手。
  “狗娃,婶子想问你个事。你也知道,我和金铃是结拜姊妹,她救过我的命,关系自然不一般。这次她突然离世,我问过军章,他说是害急病死的,我觉得蹊跷,以前也没听金铃说发过她有啥病。你也在市里,和军章也相熟,你跟婶子说实话,到底是咋回事?”秀芹疑惑不解地问。
  “我也是才知道,这不赶回来给金铃嫂子上坟么。人吃五谷杂粮,哪知会害啥病?”狗娃随便诌了两句搪塞过去,揣着复杂的心事,便起身告辞了。
   (未完待续)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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