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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逝的时光((第十八章)

易逝的时光((第十八章)

发布时间:2014-10-10 阅读次数:0 【字体:

发布时间:2014-10-10

第十八章

  
  世界上的事,没有不透风的墙,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自认为谨小慎微的狗娃,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和范小萍的事会大白于天下,并且以一种最糟糕的方式暴露到大家面前。
  自传呼机上市之后,狗娃为了和范小萍联系方便,便给她配了一个传呼机。范小萍有事没事的时候,就给狗娃留言,这比直接打电话要方便得多。可狗娃毕竟没有完整地属于过她一天,有时候,范小萍也暗自生气,觉得自己就像革命年代的地下党一样,她不知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何时是个头,她多渴望正大光明地挽着狗娃的胳膊,像最普通的夫妻那样在街上散步。
  范小萍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。狗娃不在的时候,依依也去了幼儿园,偌大的屋子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。她常常窝在沙发里,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里的肥皂剧打发时间。她觉得时间真是漫长,这种自己做自己吃自己睡觉自己干家务的生活,好像电视里的单口相声,连个配合的人都没有。早知如此,当初就不该听狗娃的,若能把花店继续经营下去,也不至于整天无所事事。有时候恼了,她也会把拖把扔出很远,把碗盘打碎。再见到狗娃的时候,她便把满腔的委屈发泄到狗娃身上。狗娃除了好言安慰,百般相哄,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安抚范小萍。这样时间长了,狗娃也被范小萍折腾得头都大了,纵使他能抽出时间来看她们娘俩,也往往因为一言不合而搞得不欢而散。
  一天晚上,两人又大吵一架,在狗娃生气离去后,范小萍便搂着依依大哭一场。哭过之后,痛定思痛,范小萍决心再也不当这见不得光的没名没份的第三者。
  狗娃驾着车,飞快地向西环驰去。一路上,城市里流光溢彩的光影斑驳地从他身上一扫而过。狗娃心里五味杂陈,眼前充斥着范小萍满是泪痕的脸庞。那曾是多么令他销魂的一张脸,有青春的光彩,有迷人的风韵,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,从第一次见到起便牢牢地抓住了狗娃的心。
  在遇到范小萍之前,狗娃这辈子只爱过翠玉一个女人,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爱恋,虽然翠玉并不爱他,虽然他用一种野蛮的方式占有了她,但那种单恋是他今生情窦初开的第一次,无论如何他都没齿难忘。和马舒雅的婚姻,完全是为了在这个城市站住脚跟,没有任何感情可言。
  自从那夜在花店与范小萍邂逅,狗娃感到心里的一池春水才又掀起涟漪。他和范小萍不顾一切地相爱了,疯狂地把彼此的身心都完全地交给对方。特别是范小萍生下他的女儿依依之后,狗娃心里变得越发柔软了。他觉得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,每天身上都有使不完的劲儿,工作起来越发卖力,两个酒楼的生意都经营得如火如荼。他知道他离不掉婚,他更觉愧对范小萍母女,总是千方百计把她们娘俩的生活安排妥贴。
  狗娃常常想,只要马舒雅不知情,只要范小萍不闹腾,日子这样两头兼顾地过下去,也不失为一种两全其美的选择。但狗娃怎么也想不到,看着温顺的范小萍有一天会得寸进尺,越闹越凶,她给他下最后通牒,要么娶她,要么就分手。她完全像变了一个人,从小鸟依人到成为泼妇,狗娃觉得无法接受。难道爱就意味着占有?名份真的就那么重要吗?纵使他把心给出去,也没人会稀罕。早知会闹到今天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,难道当初和范小萍的开始全是一个错误?
  狗娃想着想着,心里不禁漫过一层痛苦的潮水。他直接把车开到了西环的一个度假村,点了一个叫秋水的貌似清纯的女人便开了房。这一刻,到了这种地方,他什么也不愿想,只想在短暂的迷醉里忘掉今晚所有的不愉快。
  秋水的手法一看就是个老江湖,狗娃暗自嘲弄自己的眼光,在这种地方哪会有什么清纯的姑娘。她先陪着狗娃去蒸了桑拿,在氤氲的蒸汽中,秋水的手恰到好处地按到了狗娃心里的痒痒处。狗娃很快便热血喷张,下体风起云涌起来。秋水看火候已到,便扭着水蛇腰紧贴着狗娃溜光的身体到了房间的床上。
  秋水满眼含情地电着狗娃的眼睛,她微微一笑,用一根食指在狗娃胸口轻轻一点,狗娃便顺势倒在了洁白的床单上。秋水笑盈盈地望着她的猎物,一点一点搔首弄姿地脱去了内衣,风情万种地在狗娃面前扭来扭去。狗娃眼睛直直地盯着秋水凹凸有致的胴体,清晰地听到心底深处有一个导火索被噼里啪啦地点燃,很快火势便一发而不可控制。狗娃弹起身,一把将秋水搂到怀里,狠狠地说:“你这个小妖精!”说着,便把秋水按到床上,急不可耐地在她的脸上身上乱吻起来。秋水放浪形骸地在床上扭动着,毫不掩饰地呻吟着,这更加激起了狗娃的斗志,他不愿在这个陌生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,便带着发泄的态度一步到位地进入她的身体纵横捭阖。当激情达到顶点,狗娃听到心里的危楼轰然倒塌,他全身筋骨酥软,头重脚轻,大口喘着气,仰面四叉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……
  就在狗娃寻花问柳的时间,范小萍一遍遍地给狗娃打传呼,留言“要么结婚,要么分手”。可狗娃的呼机调成了振动,任凭她如何呼唤,在电话边坐成蜡人,也不见狗娃的回音。
  依依已经睡了,范小萍起身到儿童房,给孩子拉了拉被子。她坐在床边,凝视着依依的小脸蛋,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啊!她血管里流着狗娃的血,她的样子和狗娃多么相似,她什么也不缺,却什么都没有。她有一天终会长大,她会明白她们母女所处的尴尬的处境,到时候,如果孩子的心灵受到伤害,如果孩子埋怨她,她该怎么面对呢?她觉得愧对孩子,不该把她带到这个尘事繁杂的世界上,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,如果不是当初自己的一时迷失,何苦到现在要承受这般的苦痛?
  范小萍像梦游一样走到阳台上,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,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苦涩。别人都有家,唯独她没有。这个城市是热闹的,可她除了寂寞,什么都没有。活了这么多年,真是一败涂地。先是嫁个丈夫没多久就死了;再就是爱上了军章,惹来了一通麻烦;背井离乡到了这里,却又和一个有妇之夫生了一个女儿,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。
  范小萍自问,我又不傻,在情感的道路上,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?老天爷为什么总是捉弄我,让我得不到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?范小萍觉得自己真是活得失败,现在连狗娃都对她变得不耐烦起来,她未来的日子还有什么指望,活着还有什么意思?
  她不禁想到了死,也许只有到了另一个世界,才能获得真正的解脱。她不由自主地把腿跨过阳台,往下一看,好高好黑,一个未知的恐怖的世界在向她招手。她觉得整个身子变得轻飘飘的,好像风一吹,她便能掉下去。她闭着眼睛,想像着像仙子一样在空中飞舞的感受,她开始倾斜身体,几乎就要掉下去了,忽然,她眼前出现女儿依依可爱的脸蛋,她一个激灵,手紧紧地抓住阳台,又坐直了身子……
  泪,无声地从眼眶里争先恐后地涌出。范小萍又折回到沙发上,忽然想起了郑军章。她这辈子倾尽情怀最真挚爱恋的,也只有军章一个人了,可惜他有家室有孩子,如果他也是单身的,当初他俩又都在造纸厂上班,只要她热烈地追求他,他们一定会走到一起,过着幸福的生活。她永远也忘不了她中暑那天,郑军章亲自为她打蒲扇,还有她醒来时他凝望她的眼神。她知道,他是对她有好感的,只是他们相遇在一个迟到的季节,注定不会有什么开始和结局。
  范小萍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悲凉,她问自己,为什么我喜欢的男人都是别人的丈夫,为什么我总是晚人一步?什么单相思,什么婚外情,一切都是镜中花,水中月,她对自己说,小萍啊小萍,你就像水中的浮萍一样飘浮不定,没有根基。她忽然厌倦了,一点心力都没有了,她不知道这样苟延残喘着还有什么意义……
  她想再给狗娃打个传呼,没想到拨的竟是郑军章的号码,也许潜意识里她更需要的是郑军章。电话接通的一瞬间,她沉默着,不知该说什么;军章看了来电显示,知道是范小萍打来的电话,便温和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;一听到军章的声音,她忽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,大放悲声起来。郑军章连忙挂了电话,本已睡下的他又起身穿衣,金铃见了,睡眼惺忪地问:“这么晚了,你去哪儿?”
  “酒楼有点事需要紧急处理一下,我去去就回,你先睡吧!”军章撒谎道。
  当郑军章敲响范小萍的门,看到范小萍眼睛红肿地出现在他面前时,军章吓了一跳,焦急地问:“出啥事了?”
  范小萍看到军章,便哭着扑到了他怀里。军章静静地站着,两手垂在腿边,任由脆弱的范小萍借着他的胸膛来依靠。他听着范小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,想伸手去拍拍她的背,但胳膊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,怎么也抬不起来。
  范小萍哭够了,抬起红肿的眼睛,哽咽着说:“军章,对不起,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过来。”
  军章把范小萍扶到沙发上坐下,然后坐到她对面,关切地问:“到底怎么了?”
  “军章,在我心里,你是我最可靠的朋友,不瞒你说,我现在死的心都有了……”范小萍说着,又抽泣起来。
  军章听了,吓了一跳,连忙问:“发生啥事了,你说出来,看我能不能帮到你。”
  “我和狗娃的事你都知道,这种日子我是过够了。凭什么我要见不得光地生活,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,我为什么要这么卑微屈辱地活着?他狗娃既然不能娶我,我就带着依依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干净!”
  “什么叫消失干净?你打算不辞而别?”
  “既然决定分手,我怎么打算都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我和狗娃的世界再也不会有交集。”
  “小萍,你和狗娃吵架了吧,你先不要激动,等情绪平静了再做决定好不好?”
  “是,我们是吵架了,我今晚给他打了无数个传呼,他连一个也没回。这说明什么,他既然都不在乎我和孩子了,我们还死皮赖脸地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?”
  “这里面一定有误会,也许狗娃不方便回电话,他的处境你一开始就知道,既然已经走到现在,又怎能轻易说放弃?”
  范小萍的大眼睛里又盛满了泪水,在明亮的灯光下,那泪水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。军章的心里忽然一痛,他的软肋就是范小萍的眼泪,一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,他便不知所措。
  自从狗娃把帮助范小萍的任务交给他起,他一路亲眼目睹了范小萍的喜怒哀乐。他明知道范小萍这样选择是飞蛾扑火,他应该早点劝她离开狗娃,开始一段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,可是每当看到范小萍和依依对狗娃是那么依赖,他又不忍心提出这样的话题。劝和不劝离,谁能知晓她们母女离开狗娃后会不会过比现在更凄惨的生活?
  “小萍,你别哭了,就算为了依依,咬咬牙,一切不愉快都会过去的!”军章劝道。
  “我已经忍了很多年了,我再也不想忍下去了。”范小萍看着军章的眼睛,幽幽地说,“如果当初我不遇见你,你也不会出那样的事;如果你不出事,我也不会来到这个城市;如果我不来这里,也不会碰见狗娃。这好像是命中注定一样,一环套着一环,但我现在想明白了,我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,我的要求很简单,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,过一种平平淡淡白头到老的日子,哪怕他是个穷光蛋我都认了,可狗娃能做到吗?与其过一种毫无希望的生活,不如离开这里重新开始。军章,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?”
  “我懂。但能不能先冷静一下,平心而论,狗娃毕竟是依依的父亲,就算要走,大家把话说开,今后也不留什么遗憾,小萍,你说好吗?”军章说。
  “军章,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,这么多年,你是我唯一深爱过的男人。我来到你坐监的城市,就是为了能离你近一点。我之所以会委身于狗娃,只是为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给自己找一个心灵的依靠。我又不傻,我何尝不后悔,但依依的突然到来,打乱了我的生活,好像有一只大手,在背后推着我一步步往前走,以至于现在难以回头。如果时光能够倒流,让我比金铃嫂子先遇见你,我一定会嫁给你,跟你到农村去过一种平凡的田园生活。你会愿意娶我吗?”范小萍真诚地说。
  “如果没有金铃,我想我会娶你的。小萍,你不知道,你是一个多么单纯、善良又自信的女人,你值得拥有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幸福!”军章看着小萍,发自内心地说。
  “军章,我知道你是安慰我,但谢谢你能这样说。我要走了,我不留恋狗娃,不留恋房子,不留恋存款,我唯一留恋的就是你,不知今生我们还有没有见面的那一天。你能抱抱我吗,军章?”范小萍深情地望着军章,两只大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。
  军章心里涌起一股热浪。这个范小萍,她在他的生命里就是一个过客,他很清楚他不会和她有任何的发展和结果。可他也不知为什么,每每想到范小萍,她总能把他平静的心湖搅得心潮起伏。就算没有狗娃的嘱托,他也心甘情愿地为范小萍做任何事。他之所以没有告诉狗娃和金铃他认识范小萍的事,也许在潜意识里他也希望能有机会和范小萍私下接触,而不让狗娃产生任何的疑心。难道自己真的喜欢范小萍吗?他不知道,他也不愿承认。可现在,范小萍就要走了,也许今后他再也见不到她了,他将心如止水地和金铃相伴一生。在这个深夜,面对范小萍说出这么多年隐藏在心中的秘密,面对她主动要求的拥抱,他怎能不动容,又怎能去拒绝呢?
  军章站起身,走到范小萍面前,范小萍也站了起来,军章伸开双臂,迟疑了一下,终于把楚楚动人的范小萍拥到了怀里。范小萍第一次感受着心爱的人的拥抱,她激动得流下了幸福的泪水。此刻,她闭着星眸,静静地品味着这迟到的幸福,任滚烫的泪水打湿军章的衣服,两只手把军章搂得更紧了。
  军章不是根木头,他明显感觉到了范小萍对他的深情,这是他除了金铃之外,今生搂过的第一个女人,她美好的脸庞和柔软的胸部都紧紧地贴在他胸前,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,若不是离得近,他是闻不到的。而金铃是从来不用香水的,这股新鲜的味道深深地刺激了军章的嗅觉,他情不自禁地伏下头,埋在范小萍的头发里寻找那股香味。
  范小萍以为军章要来吻她,激动地抬起头,把两只盛满柔情的眸子凝望着军章,军章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范小萍的眼睛,惊诧于她的眼睛真是美丽,像童话里的公主,她精致的脸庞此刻就近在咫尺,作为一个男人,他怎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。如果他心志稍微软弱一点,他会毫不犹豫地吻上范小萍那玫瑰花瓣般的嘴唇,可是他是个理智的成熟的经历过沧桑的男人,他知道他有一个为他吃过六年苦受过六年累的妻子,这辈子他只想守着金铃过完此生,别无它求。
  仿佛有一股冷水浇到头上,军章轻轻地推开了范小萍热情的怀抱。范小萍明白军章是个正人君子,如果错过今夜,她今生再也没有机会和她心爱的男人如此亲近了,她决定舍下面子,又坚定地投入到军章的怀里,喃喃地说:“军章,不要拒绝我,军章,我爱你,给我一次好吗?就一次,就是马上死了,这辈子我也没有遗憾了……”说着,便开始主动地搂住军章的脖子,把他的头往下拉,用颤抖的双唇吻上了军章那轮廓分明的嘴唇。
  在嘴唇接触的一刹那,军章的全身好像过电了一般,这个范小萍身上好像有一股巨大的魔力,深深地把他吸引到一个巨大的黑洞里去。他感到全身很快发生了化学反应,他被充满激情的范小萍牵引着,他头脑里所有的理智在此刻都溃不成军,他完全缴械投降了,不能自持地紧紧地拥着范小萍便狂吻起来……
  狗娃沉醉过后,心里泛起深深的后悔。这是他今生第一次堕落,如果不是范小萍把他气疯了,他断断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。他冰冷地甩给秋水两张大钞,便穿衣离开了。
  夜深了,街道上的行人和车都少了起来,狗娃摇下车窗,冰凉的夜风吹进车内,狗娃不禁打了个寒颤,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。他为自己刚才的不耻行为懊悔不已,他不是个放浪不羁的男人,他自己也不明白,怎么会鬼使神差地想起找个风尘女子来排遣落寞。
  回到家,狗娃便脱下衣服,光着身子直奔浴室冲起了淋浴。哗哗流动的热水腾起氤氲的水雾,狗娃仰面对着喷头,让干净的水流冲去他身上肮脏的气息。
  客厅里,马舒雅穿着睡袍,静静地坐在黑暗里。她拿起狗娃的呼机,看着那上边的留言“要么结婚,要么分手”,她一遍遍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,终于把往日的担忧和猜测都印证为事实。当真相完全暴露在她面前时,她却无法坦然接受。平日里,狗娃虽然对她不冷不热,但却一直对她百依百顺。她知道,从农村出来身无分文的狗娃,如果没有她家的扶持,他什么也不是。虽然他现在贵为酒楼的当家人,看起来风光八面威风凛凛,但父亲临死前的遗嘱就像套在狗娃头上的紧箍咒,没有它,狗娃便成了一个不受管教的野猴子。她从不担心狗娃会离她而去,因为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掂得清孰轻孰重。可心灵的背叛她怎会知晓,多少次狗娃晚归,只要看到他回来的身影,她一颗悬着的心便落了地。她怎能想到,狗娃不知从何时起已勾搭上外面的野女人双宿双飞了,单单把她这个天字号大傻瓜蒙在鼓里,这真是引狼入室,作茧自缚,马舒雅的心开始滴血了……
  狗娃从浴室出来,拿着一条干浴巾擦着头发上的水。忽然,他想起呼机还放在客厅里,便立马扔下浴巾,在桌上寻找起来,黑暗中,他什么也没摸到,心里不禁“咯噔”了一下。
  “是在找这个吧?”黑暗中传来了马舒雅的声音。
  狗娃心里一紧,暗想不好,老婆什么都知道了。都怪他粗心,看卧室里熄着灯,他以为老婆早已睡了,便没把呼机拿到浴室里。
  狗娃打开灯,连忙陪着笑脸走上前,亲热地问:“老婆,这么晚了,你咋还没睡?”
  “我睡了岂不错过今夜的一场好戏?”马舒雅用不阴不阳的腔调说。
  “老婆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狗娃明知故问道。
  “什么意思?听不懂中国话是吧,你看看这留言,别告诉我你大字不识一个!”马舒雅厉声说。
  狗娃看老婆已拿到证据,两膝一软,便跪倒在她面前,痛哭流涕地忏悔道:“老婆,我错了,我一时糊涂,我不是人!”边说边狠狠地煽着自己的脸颊。
  “别再作戏了!你这个伪君子!真令人恶心!说,这个野女人是谁?”马舒雅的声音比平时提高了八度。
  狗娃看事情没法再遮掩,便一五一十地把他和范小萍的事都交待了,最后说:“老婆,你大人有大量,看在她已经为我生了个闺女的份上,不要和她计较了,给她们娘俩一个容身之处,这辈子做牛做马我报答你的大恩大德!”
  谁知狗娃不说倒好,一说闺女都有了,马舒雅的肺都气炸了,她咆哮道:“你还知道我对你有恩?走,你带我去会会这个不要脸的小妖精,我倒要看看,她长了什么三头六臂,把你迷得晕三倒四的!”
  “不好吧,夜都深了,还是明天再去吧,孩子肯定已睡了。”狗娃低三下四地恳求道。
  马舒雅咬牙切齿地说:“你以为我还能等到天明吗?我再问你一遍,你到底去不去?”
  狗娃理亏,耷拉着脑袋说:“去,去,老婆,你别生气了。”
  就这样,狗娃带着马舒雅来到了市郊范小萍的住处。在门口,狗娃用乞求的眼神望着老婆,马舒雅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,向门努了努嘴,示意他开门。
  狗娃无奈,掏出钥匙打开了门。马舒雅一把推开狗娃,抢先向卧室冲去。她按下门口的开关,灯亮了,正当她准备去撕掉这个野女人的脸皮时,她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。床上的女人竟和郑军章光着胳膊搂着睡在一个被窝里!
  狗娃在门口没有听见老婆发作的声音,便觉得很奇怪,他连忙跟上来,一看到眼前的情形,他顿时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,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。
  范小萍和郑军章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慌了神,拉着被子不敢动弹。
  马舒雅突然哈哈大笑:“狗娃,看看你找的好情人,原来人家相好的不止你一个呀!你怎能确定人家生的就是你的闺女啊?”
  狗娃受了刺激,发疯般地冲上前,一把掀开了床上的被子,“啪啪”给了他们两记耳光,狠狠地骂道:“你们这对狗男女!我真是瞎了眼了!郑军章,你知道‘朋友妻,不可欺’这句话吗,亏我对你这么信赖这么好,还把连锁酒楼交给你管理,你对得起我吗你?还有你,范小萍,你天天和我闹,就是因为想离开我去找郑军章是吧,好,你这个婊子!你们这对奸夫淫妇,通通给我滚,让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们!滚!立刻!马上!滚!”
  范小萍身上一丝不挂,在众目睽睽之下,她羞愧得无地自容。她感到耳膜嗡嗡作响,心狂跳不已,她连忙拉过睡衣,套在身上,痛哭流涕地跪在床上说:“狗娃,我和军章不是你想的那样,依依真是你的女儿!”
  “范小萍,你和他这样光着身子睡在一张床上,你他妈的跟我说不是我想的那样,那你说是啥样?郑军章,你来说,我洗耳恭听!”狗娃气得失去了理智,口不择言地说。
  “我们只是一时糊涂,狗娃,你原谅我们吧,真的,我可以对天起誓,只有这一次。”军章也理亏地求饶道。
  见此情景,一旁的马舒雅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,她得意地撇着腔调说:“自己的兄弟搞上了自己的情人,这是我看到的最精彩的一场戏,哈哈!”
  狗娃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一转身便气鼓鼓走了……
  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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